臉上的一層皮被扒下，花離渾身一顫，驟然睜眼——

天為蓋，地為席，有幾捆幹草蓋在她身上，硌得慌。

天空烏沈沈，像她嘩啦了淋了雨的心情，悶得緊。

“傻子，你醒了？”雲亦業一扭頭，發現傻子雙目呆滯地望著天空，像在想問題，又似什麽都沒想，有說不出的專註。

這一聲‘傻子’瞬間把花離胡思亂想的情緒塞到身體裏去。

她的肚子咕嚕咕嚕叫，咧嘴一笑：“小哥，我餓了。”

雲亦業知道她的尿性，從懷裏掏出一塊烙餅，為了報答傻子見義勇為奮不顧身地救命之恩，他特別下山去買的：“趁熱吃。”

花離聞著噴香，口水要流出來：“謝謝哥哥。”

雲亦業道：“你，還記得昨天晚上的事嗎？”

“嘛事？”花離張口要咬。

雲亦業雙手撐著下顎，眼神飄忽，有點兒不好意思：“你說……你要嫁給我。”

“噗——”花離噴了出來，瞪圓了眼珠。

雲亦業被噴了一臉：“……”

昨天晚上，救她的人是雲深啊？花離道：“我怎麽可能會說那樣的話？”

“為什麽不能，救命之恩，當湧泉相報，我……也沒啥特別大的優點，就是英俊瀟灑了點，玉樹淩風了點，還是天山弟子，未來當天師的人，跟著我，不會讓你吃虧，天天讓你吃飽喝足。還有，以後……我來保護你。”雲亦業態度一本正經，好像下了某個重大的決定。

以身相許？

餵餵餵，就算你願意以身相許，她還不願意呢！

花離奇怪地望著他：“你不嫌棄我是個傻子？”

雲亦業自我安慰道：“你不傻，是天真可愛。”

天山派的弟子人模狗樣的，腦回路有相當大的問題。花離說：“我嫌棄你是個小白臉。”

雲亦業：“……”

花離重新咬著烙餅，邊吃邊笑道：“小哥，你說我救了你，你要對我以身相許，對吧？叔叔救了我，我要不要對叔叔以身相許呢？”

雲亦業敬畏道：“不可能，師叔跟我不一樣。”

花離狐疑瞧他：“你不是男人？”

“怎麽可能！”雲亦業看著花離那懷疑的眼神，激著他都想脫了褲子，向她證明他是個真男子。

“哦？”花離恍然點頭，笑道：“你是說，叔叔不是男人。”

雲亦業驟然瞪大眼睛了。

雲亦樓：“……”

雲亦正：“……”

三個人望著由遠馳近的某個黑衣人。

雲亦業嚇得臉一白，道：“你怎麽可以懷疑師叔不是男人呢？就算你懷疑我不是男人，也不能懷疑師叔，他是男人中的男人！師叔！我絕對沒有懷疑你不是男人這件事。”

雲亦業心肝都在顫抖，畢恭畢敬地迎接歸來的雲深師叔，殷勤道：“師叔，我還有一烙餅，您……要吃嗎？”

雲亦樓在一旁看著雲亦業跟傻子較真得厲害，對雲亦正師兄說：“業師兄跟傻子杠上了，好像變成傻子了。”

雲亦正讚同。

“叔叔，你回來了。”花離偏著頭望著一臉嚴肅的雲深，眉開眼笑。

雲深眸色沈沈，久久盯著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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